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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空档,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,顾不得胸口火烧般的剧痛和嘴里腥甜的血沫,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房间!

“你给我站住!混账东西!”父亲反应过来,怒吼着追来。

“砰!!!”

我用尽全力甩上房门,反手用最快的速度拧上了门锁!

几乎是同时,带着滔天怒火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薄薄的木板门上!

“开门!季瑶!你给我滚出来!你翅膀真硬了?!敢锁门?!我砸了它信不信?!”

“反了天了!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!”

“听见没有!开门!!”

门外是父亲暴怒的咆哮和疯狂砸门踹门的巨响,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簌簌发抖,灰尘簌簌落下。我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门板,大口喘着粗气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,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往下淌,整个人瑟瑟发抖。

完了。彻底完了。这个家不,这根本就不是家!是囚笼,是地狱!

走!必须立刻走!永远离开这里!

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混合物,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飞快扫过,然后冲到衣柜前,快速拉开柜门和抽屉,将一些衣物、几本旧书、那些被撕碎又粘好的奖状、还有那张父母没离婚前照的唯一的全家福,我拿出了笔涂掉了父亲的脸,然后将这些东西胡乱地塞进了行李箱里。

门外传来了继母劝解的声音,砸门声也渐渐弱了下去,但即使这样,我也不会改变逃离的想法。

我艰难地将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拖到窗边。这里是二楼,不高。我一把推开窗户,冬日的冷风呼地灌了进来,激得我一个冷战。我将沉重的行李箱拴上跳绳,从窗口推了出去,缓缓将它降到院子里。

我一只脚跨上了窗台,准备往下跳。就在这时,我的目光扫过隔壁父亲和继母的房间。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!

户口本!

一股强烈的、混杂着报复和不甘的冲动涌了上来!我不能就这么走!我要拿走户口本,将自己的名字改回原来的季思舟,斩断与这个家的最后一丝联系!

我的目光落在了两扇卧室窗户之间的外墙上。狭窄的窗沿连着一条不到二十公分宽的装饰墙沿。

拼了!

强烈的意念压倒了恐惧,我另一只脚跨出窗台,小心翼翼地翻到窗外。冰冷的寒风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衣衫,冻得我牙齿打颤。

我双手死死抠住窗框,脚踩在湿滑的狭窄墙沿上,整个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外墙,一点点向隔壁挪动。楼下邻居的狗似乎被惊动了,开始汪汪大叫,我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
短短几米的距离,仿佛走了几个世纪。我终于挪到了隔壁房间的窗外,谢天谢地!窗户没锁严!我用冻得发僵的手指,颤抖着使劲推开一条缝隙,用尽吃奶的力气撬开老旧的塑钢窗扇,小心翼翼地爬进了父亲和继母的卧室!

房间里弥漫着脂粉和烟草混合的味道。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,像个小偷一样,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熟悉的老式五斗柜前。

我颤抖着伸手摸向五斗柜和墙壁边缘的缝隙──高中时我曾偶然发现父亲会把备用钥匙藏在那里!

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!还在!

我用哆嗦的手指取出那把小小的钥匙,插进五斗柜最下层的锁孔,轻轻一拧。

“咔哒。”

抽屉开了!

里面有几本存折、房产证、几张保险合同最下面,压着一本深红色、印着国徽的硬皮册子!

户口本!

我一把抓起它,像抓住斩断最后一丝血缘牵连的利刃一般,迅速将它塞进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口袋。

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刚才撬开的窗户原路翻了出去,没有丝毫停留,毫不犹豫地朝着楼下,朝着我那唯一的行李箱,朝着那未知的未来,纵身一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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